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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旁的动静吵到了未深睡的人,君琂就晓得她熬不住,片刻的时间就露出原形了。卫长宁挪过去,小心地将自己的手放在先生的小腹上,摩挲了片刻,才闭眼入睡。

她惯来入睡快,没多久就睡着了,君琂将她手拿开,贴着火炉睡,方才的凉意都被她热化了,将毯子往下扯了扯,躺下时顺道捏了捏她的耳垂,深深地叹息。

真是不省心。

东南的事,卫长宁没有接触过,在次日下朝后她将张绍华留下,问及他相关问题。

鸿胪寺管理这些,张绍华这些日子也学到不少,看过洋洋洒洒的大篇文字后,脑袋有些懵,顿时感到屈rǔ,脸色羞红,道:“陛下且给臣些时日,臣回去研究一二。”

他羞愧,卫长宁则笑道:“你且回去看看,两国邦jiāo的事,你最在行,另外你再去摸索下战船,大唐的战船好似多年未曾造新,确实是个漏dòng。”

这些年大唐内部纷争不断,也无人注意到这些事,卫长宁不禁又将废帝与先帝骂了一通,自己快活,累得她手足无措。

张绍华回去后,礼部将太后册封日子定出来,与典礼的流程,她大致看过一遍,没有什么大问题,她点头允了。

礼部的人也到大松一口气,这些日子也被蒋祭酒催得喘不过气来,皇帝都不急,蒋祭酒竟然这么急迫,好在皇帝没有其他事。

他们带着礼单退出去,大松一口气。

蒋敏在殿外徘徊许久,想求皇帝放出蒋茹,人在大理寺关着,也不知生死。他厚着脸皮去求大哥蒋怀,得来一顿奚落,道是蒋家势单力薄,救不出来人。

他咬咬牙,冒着风险去来求皇帝。

卫长宁早就候着他,笑吟吟地召见,依旧亲切地唤蒋敏舅父,丝毫没有将之前的事放在心上,还关切地问起舅母的身子如何,问得蒋敏受宠若惊。

他支支吾吾说了几句话,就将话题引到蒋茹身上,想要她放人。

卫长宁浅笑道:“蒋茹就庶人李瑾纠缠不清,舅父若能劝她将知道的事都说出来,朕也可网开一面,若是她执迷不悟,李瑾杀不得,朕也可以拿她泄愤。”

一句话吓得蒋敏跪地不起,错过卫长宁幽深的眸光,忙答道:“陛下开恩,臣必去劝她。”

“那就有劳舅父了。”卫长宁道,让内侍带他去大理寺见蒋茹。

蒋茹也怕死,在第三日的时候,将所有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,甚至包括bī宫的事,只是没有提到内侍假传口谕的事,难不成李瑾将这件事瞒着她?

看她的供词,李瑾大事都没有瞒她,难不成这些小事还藏着掖着,不为人知?这不像是李瑾的行事风格,将证词收下后,让大理寺放人。

蒋茹不可留在长安城内,让蒋敏将人送到偏远之地,隐姓埋名,这是她最好的去处。

处理完这件事后,卫长宁提了蒋敏的官阶,又给蒋怀赏了侯爵,蒋家之势,如日中天。

太后册封礼后,搬去永安宫,将长秋宫空了出来,卫长宁立即让去修整。

宫内掖庭将长秋宫的修改图送了过来,她正在看时,大理寺卿过来,道是王家逆党都已抓住,关进大理寺。

卫长宁坐在龙椅上,抬头看到大理寺卿神色不对,问他:“卿脸色不好,近日辛苦了。”

皇帝这么一说,羞得大理寺卿抬不起头。他递上名录后,就忐忑不安,见皇帝翻开名录,心中咯噔一下,先认罪道:“陛下,罪犯王瑜被太傅从大理寺带走了。”

“带去哪里了?”卫长宁目光一顿,眼中闪过淡淡失落,可以猜到太傅必然是可怜王瑜,却不提前通知她。

大理寺卿见皇帝神色尚可,心中石头掉下来,皇帝对李瑾的厌恶,必然不喜王家的人,也不知为何太傅单单将王瑜带走。

人都已带走了,卫长宁也不能兴师问罪,这样于太傅威信有损,让大理寺卿退下。

想起先生说她在王瑜身上花了许多心血,就磨得牙齿发酸,她让人去署衙请太傅过来,自己在殿内候着。

内侍去而复返,道是太傅不在署衙。

卫长宁死死握紧朱砂笔,她亲自去接的,亲自去的,她气得心口疼,索性不去管这件事,复又埋头看着奏疏。

皇帝一生气,殿内气氛都不对,也无人敢上前打扰她。

宫人不敢过去,连茶都不敢奉,她们都摸不清皇帝的性子,胆颤心惊了一上午。

以至于林璇来时,也感应到了冰冷,唤出一个小宫人问及方才的事。

小宫人也摸不清皇帝生气的缘由,言道:“陛下见了大理寺卿后,脸色就不好看,一句话不说。”

林璇猜不透,以为是政事,气过也就算了,谁知至午时,皇帝都未曾展颜。

本页面更新于2024-05-06